想他当年“仗剑去国”,何等意气风发!
可那官场哪容得下谪仙人?
供奉翰林三年,不过是给玄宗老儿填词助兴,高力士脱靴、贵妃捧砚,终究是个御用文人!
后来永王幕府一场空,流放夜郎半路赦,落得个“轻舟已过万重山”——看似潇洒,实则是被撵出庙堂的悲凉!
开元十二年,公元724年,蜀道猿声啼不住。
当李白背负长剑立于青莲渡口,江风鼓荡其素白袍角,三尺青锋映着三峡的乱云飞渡。
他仰颈痛饮最后一口蜀中浊酒,将装满诗稿的竹简抛入激流——"仰天大笑出门去,我辈岂是蓬蒿人"的狂啸惊起白鹭,振翅掠过夔门千仞绝壁。
这不是落魄书生的仓皇出逃,而是谪仙人的凌霄出征。
在蜀中十八载,他以酒为墨,以山为纸,写就"飞流直下三千尺"的豪放,酿成"对影成三人"的孤傲。
五岁诵六甲,十五通剑术,二十岁作《大猎赋》,字字如金鳞闪耀。
当他在匡山读书时,松涛是他的笔洗,云海是他的砚台,早已将"济苍生,安社稷"的抱负刻进巴山蜀水的脊梁 。
天宝元年,公元742年,大明宫阙耀紫烟。
四十二岁的李白接到诏书那日,正在南陵酒肆醉卧。
他赤足狂奔三十里,将"会稽愚妇轻买臣"的典故化作漫天星斗——那夜的月光都醉成了银屑,洒在他"仰天大笑出门去"的衣襟上。
长安城的朱雀大街容不下他的脚步,他以剑为笔,在宫墙题下"云想衣裳花想容",惊得杨贵妃掷碎了琉璃盏。
供奉翰林的日子,他让力士脱靴,贵妃捧砚,将盛唐的富贵酿成"人生得意须尽欢"的狂歌。
可金銮殿的蟠龙柱困不住大鹏的羽翼,三年后他摔碎琉璃夜光杯,任"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的诗魄冲破九霄。
权贵的游戏,在诗仙与皇权的致命邂逅中爆燃盛唐。
李隆基不知道,这荒唐的奢靡已经化作在马嵬坡的那根三尺白练。
至德二年,公元757年,白帝城头彩云间。
当永王的水师在浔阳江头燃起烽烟,五十七岁的李白将诗稿投入战鼓。
他不是莽撞的赌徒,而是以诗为甲的战士,在《永王东巡歌》里写下"但用东山谢安石"的壮语。
流放夜郎的漫漫长路,他饮尽三峡的猿声,把"我愁远谪夜郎去"的悲怆淬炼成"轻舟已过万重山"的洒脱。
在洞庭湖的烟波里,他醉后捞月,白发与月光共舞;
在庐山瀑布前,他剑指苍穹,银河落进酒碗。
落魄者的哀歌,化为盛唐的诗魂在炼狱中涅槃重生。
"天生我材必有用"的宣言,纵使黄金散尽,诗魄依然铮铮作响 。
宝应元年,公元762年,当涂江上秋风起。
六十二岁的李白倚在当涂酒楼,看江心秋月白。
他取出珍藏的宝剑,在船舷刻下最后一行诗:"人生在世不称意,明朝散发弄扁舟。"
末路的悲叹,化作诗仙与天地同醉的狂笑。
当月光浸透他素白的衣袂,三尺青锋化作银河,载着"仰天大笑出门去"的诗魄,直上青天揽明月。
他的墓前没有墓志铭,只有采石江心的明月年年照着酒坛。
"仰天大笑"的狂傲、"我辈岂是"的自信,早已化作盛唐的浪漫星辰,在千年时空里永恒闪烁。
一个诗人的谢幕,化作中华文化基因里最璀璨的密码——
永远鲜活,永远滚烫,永远在每个不甘平凡的灵魂深处呐喊 。
诗魄永存"仰天大笑出门去"不是狂妄的独白,而是中华文明最耀眼的宣言;
"我辈岂是蓬蒿人"不是虚妄的自诩,而是每个时代觉醒者的战歌。
李白用一生证明:
真正的诗魂从不在庙堂金阶上徘徊,只在青崖白鹿间长啸,在银河倒泻时狂舞,在长剑和酒杯中徘徊。
评论李白虽败,诗魄长存!
他那“会当水击三千里”的豪情,“直挂云帆济沧海”的胆魄,倒给新时代弄潮儿添了几分血性!
世人写诗,当要学他这份“脱俗之气”,把AI时代的浪漫主义揉进字里行间,让诗篇带上燎原火!
诗仙已逝,诗魄不灭!
李白用一生证明:
真正的文人,宁可“明朝散发弄扁舟”,也不愿“摧眉折腰事权贵”!
这般气节,这般傲骨,倒值得咱今人细细琢磨——弄潮儿,当如李白,既有“仰天大笑”的豪迈,更要有“敢教日月换新天”的创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