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秘书说，陈经理死前家里来了两歌星:女秘书说,没准是仇杀;陈夫人说，他是被人从楼上推下摔死的
男秘书的证词:
我是11时30分左右送客人下楼的。两位都是歌星，一男一女……对，现在都算大腕了。他们常到我们总经理这儿唱歌，我们总经理这套卡拉OK设备不说国内吧，起码本市 是数一数二的。直接从日本买的。我用总经理的车，就是那辆奔驰 250，把歌星们送回家，然后把车开回来停进车库，就自己回家了。我骑自行车。
我家就我一个人，老婆和我离婚了。不在现场证明?我没有，因为我回家之后一个人睡觉了，我既无情人也不想嫖娼!噢，我想起来了，夜里两点我被吵醒了，是警车，不知道你们又抓什么人呢，大概街坊四邻都听见了，这算证明吧?
仇人?我说不清楚。我只管跑腿儿，什么送文件、取款，甚至买飞机票等等。不过，总经理的生意做的这么大，总该有个把仇人吧?
你们可以找他的女秘书林娜谈谈。她可以提供点内部情况。因为她和我们总经理……你们明白吧?
女秘书的证词:
哪个缺了德的嚼舌头说我和总经理睡过觉?睡了又怎么样?他有本事他也……不是，我就是说……得得，我说正题。
可我说什么呀?我什么也不知道。干脆撕破脸说吧，我除了陪他睡觉别的什么也不管。昨晚上?昨晚我没在他那儿，我有证明人。你们可以马上去调查，我的证明人是……他是我男朋友。怎么了?-我总不能把青春都押在一个半大老头子身上啊，尽管他有钱。
仇人?仇人他可多了去了。俗话说无商不奸，他发这么大财哪能不坑几个倾家荡产的?马福彪，30万现金让他骗了;赵大春，跟他玩股票赔了个精光。对了，就他那秘书肖 地，也是自己的公司让他给挤垮了才跟了他，老婆都离婚了。
我告诉你们一个秘密，你们可别说是我说的……他从银行贷款 300万，是行了贿的……那个银行主任不定怎么着急呢，现在不是抓廉政吗?
死者妻子的证词:
同志，你们可得为我丈夫伸冤报仇啊，他是有名的改革家、企业家，市里领导说他的方向代表了改革开放的方向。知道吗同志们,你们的侦破工作是在保卫改革开放的大好形势啊!应该从这个高度看问题。
他不会自杀。怎么可能呢?一个事业蒸蒸日上，上级下级都刮目相看，家里外边都顺心的人会自杀?会突然从10楼顶上跳下去?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我代表家属强烈要求你们公安机关从仇杀的角度，从破坏改革开放的角度去看待这起案件，绝不能让我们老陈含冤而去，绝不能让“文革”时的悲剧重演!
我当然有证据。那天早晨他走时还朝我笑了一下，笑得很真诚。请问，一个要自杀的人笑得出来么?我听说他上班之后还签了好几份文件和合同，下午还和外商谈判。谁说的?当然是秘书肖地。小肖是个好同志，工作任劳任怨，跑前跑后从无怨言。请问，难道我们老陈签完合同谈完判突然想到晚上要跳楼么?这种突发性的自杀可能么?身上没有搏斗痕迹?他被人突然推下楼去当然没有搏斗痕迹。别以为这一套我不懂，你们市局夏局长是我们家老朋友。
我认为是仇杀，是蓄谋已久的仇杀。老陈创下这么大事业，他公司的股票上市后也见好，难免有人恨他妒嫉他。中国人就这份德性，气人有笑人无，你有钱就挤兑你。上回还派过调查组呢，说有人写了诬告信，结果查出什么了?屁也没有嘛。调查组吃了两回粤菜就撤了……不是老陈请的啊，是公司同事们气不忿，为老陈说话才请的客。
行贿? 可能吗?又是诬告吧?你们在我面前说老陈的坏话不觉得可耻吗?尸骨未寒啊，沉冤未雪啊……你们出去，我心痛啊……
（摘自1994年1月10日《法制日报》）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