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歌《致大鸟（组诗）》第十届“芙蓉杯”全国文学大赛入围作品

致大鸟（组诗）

诗/王卫华

一．骑手情歌

当我在雨夜骑马上路

是谁悲伤了我的眼神

是谁束缚了我的决心

是谁

拨动了最后一根琴弦让我彻夜难眠

当我在荒野里犹疑不决

是谁打开了陈年老酒

是谁在草原深处高歌

是谁

在泉边掬起一捧又一捧的水

当我在大风中策马狂奔

是谁令花朵淹没蹄痕

是谁让春天无休止地降临

是谁

在我汗水的额头烙下咒符和唇印

当一匹马和它孤独的主人从地平线上消逝

是谁把星星放进潮湿的眼眸

是谁抚慰疲惫不堪的旅者睡去

是谁

在黑漆漆的夜里轻触握惯缰绳的手

1999年12月11日于济宁

二．今晨有月全食

她们说今晨有月全食

天亮之前

月亮将被地球的影子遮盖

但只有一小会儿

顶着羽毛的姑娘在德令哈

从有雨的第三天算起

一、二、三

第三天

草原上的月亮好大

她说

昨夜伤口迸裂

亲爱的父亲他把爱的纪念留得太深刻

所以发烧的时候

信天翁会怀念一匹马的影子

今晨会有月全食

最佳观测地点是西北偏西

2004年5月5日于济宁

三．顶着羽毛的姑娘

Hi

大鸟

你还好吗

那个寻你到北京的蒙古汉子最后怎么样了

他还醉倒在你的门口唱整晚的长调吗？

二锅头和马奶酒会是一样的效果吧

可是胡同里的大妈一定会怨声载道

警惕的保安大哥最狂野的想象也不过如此

可你是个热爱流浪的硬件工程师啊

关于诗和远方

关于折磨你的脑瘤和逝去的爱人

关于被文字和座头鲸歌声缠绕的时光

我唯一能记起的

是狂野而冷酷的维京女孩

会在夜晚变成一只善良却可怕的青蛙———

这样最好

不然敲碎年轻神甫脑袋的就是她了

你有一双长长的脚

和永不安分的身体

你总是在我蝇营狗苟的时间里疯狂生长

画很多画

去很多地方

在草原骑马

从集宁到德令哈

好吧，这个谐音梗毫无乐趣

可我总是一而再再而三地想起它

听说你有了一个只有妈妈的女儿

而我则变卖了对生活的所有热情

二十五年弹指一挥

怯懦的汉人只会躲在破碎的海子里痛哭

悄悄删去一切联系方式

和对你容颜的想象

作为唯一的读者我给自己编写童话

可即便在童话里我也没有赴四十五岁之约

因为真相是……

是的，是我，不是你，最终变成那只丑陋的青蛙

没日没夜地在沼泽地里蹦跶

还记得吗，你说你已经是一只大鸟了

那可真是个容易伤感的夜晚啊

我的脑瓜被安全锤砸破

淌了一地的月亮

直到现在

它们还在我的脚蹼上闪闪发亮

作者简介：

王卫华，男，汉族，1972年6月生，现居山东济宁。资质欠缺也不够努力的现代诗爱好者，自1988年开始间歇性偶尔写诗。写得不多，自娱自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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