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鲜于枢《麻徵君透光古镜歌》:元代草书中的古镜幽光与笔墨狂魂

发布时间:2025-06-19 09:47:44  浏览量:15

鲜于枢作为元代书坛“双峰”之一(与赵孟頫并称),其书法以“雄放”著称,而《麻徵君透光古镜歌》则是他将金石趣味与草书激情熔铸一炉的代表作。麻徵君即元代学者麻九畴,此作是鲜于枢为其收藏的透光古镜所题诗跋。透光镜作为汉代青铜工艺的奇迹,镜背纹饰能在光照下映现于墙面,古人谓之“幻镜”。当鲜于枢面对这面穿越千年的古镜,笔下的草书不再仅是笔墨游戏,而是借古镜之“透光”,照见历史沧桑与书家心性的对话。

观赏此作,首见其笔法之“骨”——鲜于枢善用狼毫硬笔,起笔如凿刻青铜,侧锋切入时锋芒毕露,恰似古镜纹饰的棱线分明。如“古镜”二字,“古”字横画逆入平出,笔锋在纸面上擦出斑驳的飞白,宛如铜镜经年的锈迹;“镜”字竖钩如剑出鞘,顿笔后骤然上提,墨色由浓转淡,暗合镜面光影的虚实变幻。这种笔法处理,将青铜的厚重感与草书的灵动性巧妙结合,让笔墨有了金属器物的铿锵质感。

其结构布局更见巧思。全篇字形大小欹侧相生,如“光影照人惊月满”一句,“光”字纵向拉长,如镜钮垂落;“影”字左右部件错位,似镜中倒影晃动;“惊”字右部“京”的竖画突然下沉,仿佛光影骤然暗转。这种打破常规的结体,恰似古镜透光时忽明忽暗的视觉奇观,让静态的书法有了动态的光影韵律。

鲜于枢在章法上最擅“以势贯之”,此作虽为诗跋,却无丝毫拘谨。整幅作品如古镜展开的时空画卷:前半段“麻君得镜如得仙”等句,笔墨稍显收敛,字距较疏,似古镜初展时的朦胧;中段“千年古魄出尘土”起,笔势突然狂放,行距密不透风,墨色浓淡交替如镜光闪烁,仿佛古镜出土时尘土飞扬、精光乍现的瞬间;至结尾“我欲持之照肝胆”,笔锋陡然凌厉,最后一字“胆”的竖弯钩拖曳数寸,如镜光刺破时空,直抵观者心神。

这种章法处理,暗合古镜“透光”的物理特性——看似平面的镜面,却能映现三维的世界。鲜于枢以草书的“气脉”为线,将诗歌的叙事性、古镜的神秘感与书法的节奏感折叠于一纸,让千年古镜的光影与元代书家的魂魄在笔墨中重逢。

在元代“复古”书风盛行的背景下,鲜于枢此作超越了对古镜外形的描摹,而直达“道器合一”的境界。古镜在传统文化中本是“鉴往知来”的象征,而鲜于枢以草书中“屋漏痕”“折钗股”的笔法,将镜的“鉴”转化为书的“见”——他笔下的每一根线条,既是古镜纹饰的抽象再现,也是自我精神的投射。如“照见万古心腹寒”一句,“照”字右部“灬”以枯笔扫出,似镜面裂痕,却又暗含“以镜照己”的哲思:古镜不仅照见历史,更照见书家面对时光时的清醒与孤勇。

在数字时代重读此作,鲜于枢的创作理念仍具启示:当我们沉迷于书法技巧的“形似”时,是否忘了器物背后的文化精神?古镜的“透光”本质是一种能量转化,而书法的“透光”则是让千年文脉穿透纸墨,照进当代人的心灵。正如鲜于枢在跋中所写“神物有灵当自护”,这“灵”并非玄虚,而是对传统的敬畏与创新的勇气——就像古镜历经千年仍能透光,真正的艺术亦需在传承中焕发新的生命光芒。

这篇草书题跋,与其说是对古镜的赞美,不如说是鲜于枢以笔墨为镜,照见了元代文人在历史长河中的精神倒影。当我们在屏幕前放大每一个笔触,依然能感受到那穿越七百年的镜光——它不仅照亮了古镜的玄妙,更照亮了书法艺术“以心映物”的永恒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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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签: 鲜于枢 草书 元代 幽光 狂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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