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文】
终风且暴,顾我则笑,
谑浪笑敖,中心是悼。
终风且霾,惠然肯来,
莫往莫来,悠悠我思。
终风且曀,不日有曀,
寤言不寐,愿言则嚏。
曀曀其阴,虺虺其雷,
寤言不寐,愿言则怀 。
《诗经·邶风》抄书打卡第74天|《终风》悲歌:被浪荡男子辜负的痴女
【翻译】
狂风整日呼啸,还夹着暴雨倾盆,他看到我时,却只是嬉笑玩闹,言语轻佻、态度傲慢,我的内心充满了哀伤与恐惧。
大风裹挟着阴霾,曾有过他温柔顺意来到我身边的时候,可如今,他却不再往来,让我在这悠悠岁月里,满心都是对他的思念。
风整日吹着,天空阴云密布,前日阴沉,没几日又再度昏暗。我从梦中醒来后就难以再入睡,想着或许他正在远方思念我,让我忍不住打起喷嚏。
天色暗沉,乌云滚滚,隐隐传来沉闷的雷声。我辗转反侧难以入眠,心里盼着他能回心转意,对我有所怀念。
——《终风》悲歌:被浪荡男子辜负的痴女
暮春的风裹着沙砾,将窗棂拍得哐当作响。我跪在灶台前添柴,火苗映得脸颊发烫,恍惚间听见院外传来熟悉的脚步声。围裙都来不及解,跌跌撞撞冲出去,正撞见他斜倚在枣树下,靛青衣摆扫过满地落花,嘴角挂着那抹勾人魂魄的笑:“小娘子这是要投怀送抱?”
竹篮“啪嗒”坠地,刚摘的野葱滚了满地。他弯腰捡菜时,袖口掠过我的手背,带着陌生的酒气。“明儿带你去集上看杂耍。”他指尖挑起我耳畔碎发,我望着他星子般的眼眸,把“为何半月不来”的话咽进肚里。当夜狂风掀翻茅屋顶的茅草,我缩在漏风的墙角,数着更声等天光,想着他或许正顶着风往这儿赶。
可集上的杂耍班子来了又走,他的身影却再没出现。盛夏暴雨倾盆,我举着油纸伞在巷口站成泥人,看他与别家姑娘共乘一匹马踏水而过。他回头冲我挤了挤眼,转眼消失在雨幕里。灶台上晾着他落下的香囊,绣着的并蒂莲被我摸得发了毛,阿娘哭着要把它扔进火里,我却死死护在怀里:“他说过,等荷花开就娶我。”
秋雨淅沥的深夜,窗棂忽然轻响。我赤着脚扑到门边,却只等来穿堂而过的冷风——哪有什么归人,不过是大风在恶作剧。“阿嚏!”鼻腔一酸,我忍不住打起喷嚏,忽然想起民间“打喷嚏是有人思念”的说法,便对着虚空轻笑:“你看,是你在想我对不对?”话音未落,泪水已砸在门槛上。
如今冬雪封门,我蜷缩在铺满他旧衣的榻上,听着呼啸的北风。偶然瞥向铜镜,镜中人眼窝深陷,面色青白,却仍对着虚无处笑——笑自己傻,笑自己的青春光阴喂了风。榻边梁上悬着的白绫在风中轻晃,像极了那年春日,他系在我发间的红绸。原来从始至终,不过是我一个人的地老天荒。